皇后可以管太后吗(古代皇后和太后哪个是后宫之主)
“商之先后,受命不殆,在武丁孙子。”——《诗经》
这是可考史料里最早关于“后”之地位的记载。夏商时代原为君主之位的女性权威者,在周朝被正式定为天子之妻。
追根溯源,得“后”之位的女子无疑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赫赫掌权者。然而随着近年来后宫题材影视剧的热播,“皇后”这一历史形象似乎在影视化过程中被大力削弱。
《甄嬛传》中连宜修皇后都退让三分的华妃年氏无疑令人印象深刻,也意图刷新封建后妃制度给大众留下的刻板认知:是否只要有年羹尧这样权势跋扈的世家撑腰,再仰仗几分美色,就能与后宫之主皇后公然叫板?
史实公正严明,远非影视剧杜撰那般。除详明的文献《周礼》所言“王后,帅六宫之人”之外,皇后之位无人轻撼还有如下原因。
世族外戚权势过人
即使真实历史上的年妃确有年遐龄及年羹尧为其撑腰,但皇后乌拉那拉氏也确非常人,生父是参与平定噶尔丹战乱的内大臣费扬古,生母则是镇国将军穆尔祜第四女。
既有马背打天下的武族背景,又有亲临前朝的文官地位,孝敬宪皇后如此显赫的世族背景,远在年氏之上。
事实上,历史上绝大部分皇后都坐拥无人撼动、层层交织的家世背景。与其说是皇后家世显赫,不妨说是皇族授意在一众世家中挑选皇后人选。
而挑选情况也分两种:
一种是尚未登基的亲王或贝勒挑选世族庞大的女子册封为福晋,依仗雄厚的外戚基础暗中谋取太子席位;
另一种则是已登基的新皇囿于势力单薄,不得已纳母族女眷或朝中重臣之女为后,以巩固基业。
两种情况在时间先后上并无明晰界限,如汉高祖的皇后吕雉在太后时期逐步发展诸吕势力,并属意惠帝册封外孙女为后以加强吕氏对刘氏的把控,而此后凡想在朝中有话语权的务必是吕氏一族的亲眷。
之后闻名史册的还有汉朝窦氏、唐朝武氏等皇后世家雄霸朝野的鲜活例子。
若说汉唐的皇后还有凭借皇室荣耀而发展势力的境况,满清时期的皇后则无不是有严格的家族把关标准。
可以说,这些显贵女子头上的璎珞珠钗,无不是以草原上的血汗和族中金山银山换取来的。
若无地位雄厚的世家背景,她们必然无缘后位。而这样凝聚了一方世家名门势力的女子,又岂是寻常嫔妃可敌的?
帝位的左右帮扶
阴阳两相和,是古代先民及《周易》都认可的传统智慧。同样,象征“阳”的九五之尊皇帝,自然也需要象征“阴”的中宫皇后来调和两极。除却明面上的繁文缛节,对皇帝本人至关重要的即皇后对其的帮扶。
幼年皇帝羽翼未丰,垂帘听政的便是昔日皇后、当今太后。
因此先皇为延续龙脉,也不得不考虑一位理政得体又不僭越的皇后在一众朝臣面前镇势,尽管后续仍有外戚干权的风险,先皇也不能不做此赌注。
而成年后权倾朝野的皇帝,也断然不能罔顾皇后之位。譬如西晋开国皇帝司马炎,曾是世子时便受司马昭之意娶名满天下的弘农杨氏之女杨艳为妻,登基之后便封其为后。
杨艳病逝后,为顾全基业的司马炎又纳杨艳之妹杨芷为后。
而司马炎之子司马衷,其夺得皇位之路同样与两个女人息息相关:一为皇后杨氏,二为正妻贾南风。
前者暂且不谈,后者即当朝宰相贾充之女。
虽有史料推测司马炎传位给司马衷是因其年幼成才的儿子司马遹,但客观来讲,司马皇室颇为忌惮的首推太子妃贾氏一族。
因而,凭借两个皇后坐上皇位的司马衷,在被后世称为笑柄的背后,却是印证了皇后之位对帝王的侧面帮扶。
如此这般,连皇位都需皇后帮衬三分的帝王,又怎会旁移权力,任凭嫔妃撬动后位呢?
三从四德的渗透
即使皇后是掌控后宫的至尊,也终究是生长在封建王朝土壤中的妇德秧苗。假若她们今后不会入主中宫,也必定在林立的院落和深闺中了却一生。
因此从幼时起,她们便终日浸泡在《女德》的训诂和女红的学习中,这一切不为自身气质的修养精进,而是为今后能更贴心地服侍夫君,成为女流推崇之先。
因而,深囚宫墙不过是她们不能当贵妇人的另一落脚。受封为后,名义上也不过是尊贵的头衔,她们依然要以夫为纲。朝廷上,是亲戚权臣用以制衡帝王的把柄;后宫里,是帝王和嫔妃面前知书达理的典范。
将目光投在“榜样”二字上的皇后,实在无暇顾及皇帝宠爱与否。与其说不屑邀宠,不妨说是不必也无力终日争宠。
皇后,一个沐浴着“母仪天下”光辉的镶金头衔,实则不过空有其表。
被冠以皇后之名的女子们,不是在帝王的床畔猜忌中惶惶度日,便是在外戚权臣的角逐中沦为牺牲品。纵使有幸得到皇帝真心的,也要在中宫的逼仄压力中牺牲儿女情爱。
无论是否得到皇帝宠爱,皇后都不必靠后宫争宠稳固后位。她们是务必埋葬鲜活情感的工具,是挺立在前廷后宫的一面旗帜。因此,这不能不说是皇后悲凉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