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保罗·班扬，探秘传说背后的真相
薄雪覆盖了加州德尔诺特红杉树国家公园（Del Norte Redwoods State Park）。从俄勒冈州到缅因州，数十个景点用美国民间传说的传奇人物保罗·班扬的故事和雕塑纪念当地伐木与木材产业，此处正是其中之一。图源：NG PHOTOGRAPHER,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撰文：JOSH KEEFE
缅因州班戈市，一张经过装裱的保罗·班扬（Paul Bunyan）出生证明挂在市政办公室里。
班扬的生日是1834年2月18日，这也是虚构的伐木工和他的蓝牛贝贝开始在书籍、电影和路边旅游景点上闪亮登场的日子；之后一百多年，他们都令美国人着迷。
在某种形式上，班扬与从缅因州到加州的区域紧密相连，一度刺激了美国伐木行业的繁荣。在如画的湖泊与原始森林间追寻传说，能让旅行者领略美国最后的荒野之美。本文将展开说说需要了解的内容。
缅因主体陆地南面16公里处的蒙赫根岛（Monhegan Island）与相对更小一些的马纳纳岛（Manana Island）上生长着原始森林，它们孕育了美国产值上百万美元的伐木产业。图源：AMY TOENSING, NAT GEO IMAGE COLLECTION
伐木传说的诞生
杰森·牛顿（Jason Newton）说，保罗·班扬的形象本质上代表着缅因州及其木材经济。他即将出版一本关于伐木工人历史的书籍。“班扬是林木产业的人格化表现。”
17世纪早期，在英国人耗尽了本土林木资源之后，美国伐木业开始兴起。英国人指望从美洲殖民地获取原材料，他们着手砍伐缅因州高耸入云的白松，用以为英国海军建造船只和桅杆。第一批被砍倒的树木来自缅因州蒙赫根岛，今天的艺术家常常用颜料在画布上呈现那里的海岸景色。
到了19世纪中期，上百座锯木厂在缅因州班戈市的佩诺布斯科特河（Penobscot River）岸边建立起来。熟练的林木工人让原木顺着河流漂到锯木厂，在处理和拆卸木材堆时常常使用炸药。这项活需要技巧，平衡，还有一点勇气。缅因州因为这段历史而号称拥有全世界最出名的伐木工，班戈市市中心还建起了一座9.4米高的保罗·班扬雕像，它成为了人们拍照留念的好去处。
想要更加深入地了解缅因州的伐木历史，可以前往班戈市18世纪90年代重建的厂区外面的缅因州森林与伐木博物馆（Maine Forest and Logging Museum）。在这里，游客会看到蒸汽木材运输车模型和一座水力驱动的工厂模型。游客还可以参观缅因州伐木屋。曾几何时，工人们在这里把上千根原木扎成小山般的大捆，常以锁链绑在一起，能从湖中一直被拖到河里去。安巴杰尤斯湖（Ambajejus Lake）的安巴杰尤斯伐木屋则通过小型博物馆和19世纪的手工制品展现如何制作大捆木材堆以及如何使用它们。
在这张拍摄于20世纪的照片里，威斯康星州的一位伐木工人站在大堆原木的最上面。图源：KIRN VINTAGE STOCK, GETTY IMAGES
寻找保罗·班扬的遗产
《走出北林：保罗·班扬的多种人生》（Out of the Northwoods: The Many Lives of Paul Bunyan）一书的作者、历史学家迈克尔·埃德蒙兹（Michael Edmonds）说，尽管保罗·班扬的“出生证明”和许多童书都把他的出生地安在缅因州，但证据显示，在伐木工业向西转移、开始消灭密歇根州、威斯康星州和明尼苏达州几乎全部原始森林以后，班扬的形象才被创造出来。
当威斯康星州北林地区缺乏经验的伐木工数量增多，最早的班扬故事也流传开来。年长的伐木工们述说起他们曾共事的名叫保罗·班扬的男人。这些故事成了一种即兴喜剧表演赛，年长伐木工试图让说什么信什么的新人们对更加荒唐的故事信以为真。
在口口相传的故事里，班扬从一个一米九三的伐木工变成了身高两米四、体重一百三十六公斤的巨人；他还有一只蓝牛，这牛高大得可以横跨密西西比州，强壮到能凿开大峡谷，权当小水渠。
“半文盲伐木工们甚至没有细细思索，就创造出了这些故事，真是不可思议。”埃德蒙兹说。
虽然一些班扬故事与其他区域性民间传说有相似之处，不过目前已知最早提到保罗·班扬这个人物的叙述可以追溯到威斯康星的土地。具体来讲，“是1885年到1886年的冬天，在莱茵兰德（Rhinelander）北部的一个营地。”埃德蒙兹说。
20世纪早期，明尼苏达州红河木材公司（Red River Lumber Company）把班扬和大蓝牛“贝贝”放进了1914年开始投放的广告里，班扬故事有了更广泛的听众。
这座“世界最大的会说会动的保罗·班扬”雕塑位于明尼苏达州布雷纳德市（Brainerd）的保罗班扬乐园（Paul Bunyan Land）。在美国，从缅因州到俄勒冈州都分布着这位民间英雄通俗刻奇的雕塑。图源：TODD HEISLER, THE NEW YORK TIMES/REDUX
也是在那时，明尼苏达州在北部区域伯米吉市（Bemidji）、阿克利镇（Akeley）和布雷纳德市（Brainerd）的湖泊与森林中建起了班扬雕像。游客可以沿着美国连续铺设最长的铁路线——全长185公里的“保罗·班扬州立小径”（Paul Bunyan State Trail）观赏区域最佳景色。这条小径连接着明尼苏达两个州立公园，全线经过几十处伐木业遗址与原住民历史遗址。游客还可以沿着86公里的“保罗·班扬景观小道”（Paul Bunyan Scenic Byway）“探秘传说”，沿途13个信息板以这位传奇伐木工的口吻为人们讲述各种故事。
在威斯康星欧克莱尔（Eau Claire），保罗与贝贝的雕塑在威斯康星伐木博物馆向游客致意。
这家博物馆展现了威斯康星伐木营地的日常生活，你可以看到人们曾经使用的工具、吃的食物、以及互相讲述班扬故事的上下铺大厅。在游乐区，孩子们看到班扬的大靴子从屋顶冒出来，都会发出惊叫。
博物馆里还记录了“大砍伐”时期造成的破坏——19世纪下半叶，美国上中西部几乎所有原始森林都被砍伐殆尽。砍伐太过彻底，导致大火蔓延，1871年威斯康星西北部的佩什蒂戈大火（Peshtigo Fire）就是其中之一，这场灾难夺走了1200人的生命。
只有少数土地幸免于难，包括威斯康星16万平方米的教堂松树区（Cathedral Pines）和明尼苏达的生长着三、四百岁白松与红松的“迷失40”（Lost 40）林地。这两处目前都受到了保护；从这里，你还能感受到旧日原始森林威严壮丽的余影，而昔日广阔的森林早已被可能创造了班扬的伐木工们毁去。
本文作者乔西·基夫（Josh Keefe）是一位自由记者，来自缅因州班戈市。
（译者：绿酒）
